顺子侧耳听了听,果然外面没人,宋颀这是去了哪儿?
这个小白狐儿,第一次出来合作做买卖,竟然这么不靠谱。
顺子不能再等,必须尽快离开。
他站上矮墙,把大布包举起挂在铁栅栏的尖刺上,单手抓住尖刺下方的圆钢,手臂一用力,整个人翻了出去。
他飞快取下布包,蹲下身子,藏在矮墙下的黑影里,观察周围的动静。
还是不见宋颀的影子。
租界里有巡捕夜间巡逻,这家伙该不会是因为行迹可疑,被巡捕抓了去?
顺子的一颗心顿时悬了起来。
要是这样,这一晚上除了看了场热闹,其他的都白忙活了,说不定还会招来很多麻烦。
还好,有那个账本在手里,大不了到时候拿出来跟赵有德交涉,谅他也不敢不依不饶,说不定丢了这么多钱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。
顺子把心一横,背起布袋沿着路边暗处快速行走。
刚走出不到一百米,一辆黄包车骤然窜出,停在了顺子面前。
车夫穿着一件破旧的对襟马甲,头戴破毡帽,遮住了大半张脸。
“总算赶上了。客官,请上车!”车夫侧身站定,撩开马甲下摆,露出了一把崭新的勃朗宁手枪。
顺子把布袋放上车,坐下身子后问道:“你这枪哪来的?”
宋颀嘿嘿笑道:“你绝对想不到,咱们回去再说!”
这家伙虽说有点神出鬼没,但确实是一个得力的好帮手,坐黄包车回去,又快又不引人注意。
宋颀拉起黄包车一路飞奔,故意绕了几个圈子,接近凌晨四点,才回到十六铺码头附近的旅馆。
到了旅馆后院,顺子取出飞虎爪甩出,直接抓牢在自己房间的后窗上方,他自己则飞身而起,落在了窗台上。
宋颀在下面早已用飞虎爪的绳索把布袋系牢,顺子进屋后,很轻易就把大布袋提了进去。
有帮手跟着一起干活,确实舒坦。
顺子坐在床上休息了一会,窗下传来鸽子的叫声:“咕—咕咕!”
这是宋颀处理完黄包车回来了,顺子抛出绳索,把他提了进来。
“哥,你可真是够老逼的。说好的只是去相亲,没想到你直接把人家给睡了!”
这小子一高兴起来,嘴里就没有句正经话。
顺子不理他那一套,没好气道:“小白狐儿,你跑哪去了?可把俺担心死了。”
宋颀笑道:“你进去那么老半天,一点动静没有,估计是当了赵锡诚的新爸爸。俺作为你的好兄弟,整不了花轿,总得弄辆黄包车吧?不然怎么接人?”
“你少给俺扯犊子,那把枪又是怎么回事?”
宋颀盯着满满当当的大布袋子,两只眼睛直冒火星子,“哥,俺能先看看赵锡诚他娘长啥样不?”
两人配合做买卖,决不能有一人分心,顺子必须搞清楚他去干了什么,斩钉截铁道:“你必须先老实交代,不然以后不带你出去。”
宋颀一听以后不带他玩了,立即老实起来,交待了事情的经过。
原来在顺子刚进入赵公馆不久,外面就来了两名巡捕,手里拿着明晃晃的手电筒到处乱照。
宋颀一看那架势,在矮墙下面绝对没办法待下去,只得起身到马路上,使劲抖了抖裤子,装作刚解完小便。
不等两名红头阿三走近,宋颀装作喝多了酒,摇摇晃晃离去。
没想到两个阿三紧紧跟随,想要盘问一番。
宋颀不想跟他们纠缠,有些后悔自己装作了醉汉,没法走得太快。
好在旁边有一家赌场,里面喧哗阵阵,正赌得热闹,宋颀一闪身走了进去,两名巡捕紧挨脚跟着走进。
赌场够大,人也多,宋颀迅速摆脱巡捕视线,去卫生间换了衣服和人皮面具。
出来时见赌场看场子的正在和巡捕交涉,他从三人身边路过,神不知鬼不觉顺走了看场子那人腰间的手枪,然后迅速离开赌场。
等看场子的发现手枪没了,多数会怀疑到阿三身上,让他们狗咬狗去好了。
来到赵公馆外,宋颀还是没见顺子出来,他心里一阵紧张,设想了种种可能。
但是从赵公馆的动静来看,顺子绝不可能是出事了,极有可能已经把事办了。
不然怎么会需要这么长时间?
想到大堆的金条和银元不好弄回去,他溜到一个偏僻的巷子,寻摸了辆黄包车,顺便换上了黄包车座位底下的衣服。
不得不说,小白狐这一手干得确实漂亮,为顺子省去了很多麻烦。
看着鼓鼓囊囊的大布袋,宋颀眼神中的热切渐渐散去,“哥,你这包东西看起来也不咋地,怕是不够肥吧?”
要都是黄鱼和银元,这么大一袋子,还不该死沉死沉的?
顺子扬起了下巴,傲然道:“自己打开看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