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敢劳烦大驾,我有的是力气!”
箱子里装的可都是好东西,顺子怎么可能交给刚认识没多久、又奸又滑的小白狐?
小白狐脸上堆笑:“哥,咋这么见外了呢?我人虽然帅气了点,可也没帅到招人恨的地步。侬要是嫉妒,就跟兄弟我直说!”
这货还拽起了申沪话。
顺子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,“侬怎么在这里?”
小白狐摊了摊手:“莫得法子,追不上侬,又莫得铜钿,只能来这里等着喽。饿了一天了,阿拉一起去吃饭,好伐?”
“好你个头!没钱吃饭还有钱坐车?”对于这家伙的话,顺子一句都不敢相信。
小白狐一脸的不屑:“坐火车还花钱,侬看不起谁呢?”
像他这样的人,自然有无数种逃票的办法。可坐火车来蹭饭,顺子还是第一次遇见。
“小白狐儿,要说你的手艺也不差,又有功夫在身,怎么就混成了这个惨样?”
顺子故意套他的话,想搞清楚他的来历。
“侬以为我跟猪头三他们一样,什么脏活都干?”
没想到这家伙还是个有节操的贼,顺子不由高看了他一眼。
顺子点点头,道:“难得遇到一个你这么讲究江湖道义的,今晚请你吃大餐!”
其实从这小子出手“兜风”开始,顺子便对小白狐的身份产生了几分怀疑,待到他使出了五鬼盘珠,顺子心中的惊讶更甚。
虽说五鬼盘珠是荣门大多数流派打基础的功夫,入门却极为不易,想达到玻璃球的层次更是难上加难。
很多人只停留在一颗山核桃的层次,终极一生也难达到三颗。
至于老张的四颗钢球,在江湖中就像一个神话,很少有人亲眼见过。
所以长脸汉子在拿出两颗核桃时信心满满,以为稳操胜券。
小白狐轻轻松松玩转三颗玻璃球,这太不正常了。
顺子心中一直有个疑问,莫非这小子跟师父有什么渊源?
等到他跟四人动手打架时,身手却一点不像。
后来想问时,这个家伙又贱得让人心烦,就一气之下把他给甩了。
心平气和之后,顺子隐隐有些后悔,同时也感到有些心惊。
这小子到底是什么来路?他这手艺如果不是老张传的,很大可能就跟段天明有关。
这事非得探明白了不可,顺子这时候已经顾不上嫌他嘴贱,果断请他吃饭。
听说有大餐吃,小白狐笑得一双细长眼眸眯成了一条缝,“大哥真是敞亮,老结棍(真厉害)!要不阿拉去那边吃西餐,好伐?”
说话间,他使劲指了指火车站对面不远处的公共租界。
这家伙真够无耻的,你要是给他个梯子,他都能上天。
顺子白了他一眼,“就你这一身行头,进得去门么?”
小白狐理了理破旧的马褂, 自嘲道:“你这么说也不是没有道理。那咱们的钱就省着点花,过日子还是要细水长流。”
咱们的钱?
顺子暗笑:这货一点都不拿自己当外人。
两人就在附近找了一家像样的饭店,要了个雅间。
小白狐嘴上说细水长流,点菜时却一点都不客气。
顺子一切随他,还要了两坛好酒。
酒菜上齐之后,看着小白狐一顿胡吃海塞,顺子问道:“小白狐儿,你是淮泗人?”
小白狐神色一凛:“侬怎么知道?”
顺子道:“别装了,在姑苏火车站,俺已经听出来了。俺也是淮泗人,咱俩可是正儿八经的老乡。”
小白狐依然放不下筷子,笑道:“所以哥,我这身上没一个吊壳(没钱)的人,就更不拿你见外了。”
这家伙心真大,吃得越发坦然。
顺子试探道:“你这五鬼盘珠造诣可不一般,谁传的?”
小白狐瞥了顺子一眼,见他一脸严肃,嬉笑道:“嗨,好大点事,都是俺自个儿瞎琢磨的。”
“那么“兜风”呢?”顺子紧追不舍。
“啥兜风不兜风的,常年练功夫,手快了点而已。”
这家伙虽然嘴贱、自来熟,却是一点口风都不露。
“你练的是什么功夫?拳法可不一般。”顺子继续追问,就不信找不到一点有用的信息。
小白狐终于放下了筷子,意味深长地看着顺子。
“哥,不是俺说你,你在江湖上怎么混的?交浅不能言深懂不懂?哪有刚认识就追问人家师承来历的?”
都吃得满嘴流油放不下筷子,你好意思跟我说交浅不能言深?
顺子差点笑出来,他端起酒杯,敬了小白狐满满一大杯,笑道:“是哥哥唐突了!”
小白狐干了一大杯酒,大呼痛快。
顺子则在心里不停盘算,梳理着淮泗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