躺在床上的老张猛然睁开眼睛,听到了窗外一丝微弱的动静。
判断来人的方位后,他立即起身藏到床头一侧,单手开锁拉开床头柜子抽屉。
遇到危险还是要找个趁手的家伙,可事先放柜子里的刀没了!
显然屋里早已被人动了手脚。
老张不由心里一阵发毛,来人绝对是高手,而且对自己极为熟悉,不然那么多暗记不可能原封不动。
似乎听到了屋里的响动,外面的脚步声变得沉重,来人径直打开了房门,进屋点燃了油灯。
老张从内室走出,不由有些惊讶:“段堂主,怎么是你?”
段天明看着老张,红了眼眶,“师父,弟子找了您好久,总算找到您老人家了!”
老张知道,他半夜赶过来,绝对没什么好事,冷冷说道:“你我师徒缘分已尽,不知段堂主夤夜造访,所为何事?”
段天明突然双膝跪地,泣不成声,“师父,弟子知道错了,决心痛改前非,还望师父让弟子重入师门!”
段天明的头不停磕在地上,砰砰作响。
这徒弟的秉性老张心知肚明,不可能心软。
“天明,我早已说过,我张永泰已经不是你的师父。咱们大路朝天,各走一边!”
段天明跪着朝前挪了两步,哭诉道:“是,弟子当年是有错,不该帮着晋绥军阀苗百川做事,可弟子不知他是复辟逆党啊!”
当年段天明仗着自己一身本事,带着一帮人投靠晋绥大军阀苗百川,帮助其压榨百姓筹备粮饷,干了不少昧良心的坏事。
老张忍无可忍将其擒下,决定执行宏门家法,挑断他手筋脚筋,废去一身功夫。
当时冯礼、赵岚等一帮隐堂老人,都知道他们师徒情深,劝老张再给段天明一次改过的机会。
与段天明亲近的一帮隐堂成员,也都纷纷苦劝。
老张于心不忍,终究没能下手。
后来不仅是隐堂,整个宏门飞龙山为了在乱世中立足,抢劫绑票什么坏事都干,在黑道上愈行愈远。
老张愤而宣布退出宏门,跟段天明也不再联系。
让他没有想到的是,时隔多年之后,段天明居然找到了这里。
“我当年曾多次提醒过你,你为何屡教不改?”
段天明跪着向前挪了几步,“师父,都说浪子回头金不换,您终究不肯原谅我么?”
老张冷冷道:“你既然真心认错,为何深更半夜鬼鬼祟祟地前来?”
“弟子本该明日来的,只是今夜无处栖身,是有些过于急切了。”
段天明垂首,不再看着老张。
老张道:“你走吧,咱们从此再无瓜葛。”
“不——师父!”
段天明低声啜泣,“我就知道,我说什么你都不会相信!你当年不是要断我手筋脚筋么,我现在就断了,从此侍奉您老人家左右!”
说罢,他取出尖刀狠狠扎入自己左臂,刀刃没入寸许。
“不要,天明!”
老张终究是心软了,左手出手如电,来抓段天明的右手。
段天明故意让老张抓住自己手腕,他手掌迅速回旋,抓起抖落的刀柄狠狠插在老张的手臂上。
迅速扭转刀柄,一阵搅动!
原来段天明左手手臂包裹着一层海绵,手臂明显粗了一圈。
老张情急之下,还是着了道儿。
段天明不给老张喘息的机会,刀交右手,连绵不断刺向老张身上各处要害。
“哈哈哈,老东西,没想到这么多年你一点没变,还是那么蠢!”
老张来不及包扎伤口,深恨自己过于看重师徒情义,咬牙道:“天明,你为什么这么做?”
段天明并不答话,狠招迭出。
老张忍着手臂剧痛,见招拆招,两人从室内打到了院子里。
一直到顺子惊醒,冲出屋子,老张长舒了一口气:
还好,顺子没被暗算。
......
一个小时发生的事情在老张的脑海中一闪而过,他眼底闪过一丝冷笑:我要是再信你,真是蠢到姥姥家了。
他嘴上却道:“好,我这就拿出玄铁牌!”
顺子不知道玄铁牌是什么,但绝对意义非凡。
他不顾一切失声大叫:“师父,不要!有那东西在,他不敢杀您。给了他,咱俩都活不成!”
老张摇头道:“区区一块玄铁牌而已,给他便是,没什么大不了的!”
说完转身走向门侧墙边,缓缓蹲下身子,用左手仅有的两根能活动的手指,抠下一块松动的墙砖。
他接着向上又拿出半块砖,探进去半尺有余,掏摸了一会,不由脸色一变。
之前藏在里面的勃朗宁袖珍手枪不见了!
他藏枪的事情,只有柳如烟一个人知道。
这疯女人爱枪如命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