通往厨房内部的路线被一道半米高的火墙阻拦,可能是起火时有人在慌乱之中打翻了油瓶,火星溅落其中加剧了火势。
厨房背后的某个角落里持续不断地传出男孩的哭泣声,声音时高时低,动不动被大火燃烧的声音覆盖。
“贺儿!贺儿!你在哪里?”
洛南模仿着孩子母亲的呼叫那个孩子。
几声呼唤下来,厨房一角传来铁质厨具叮当碰撞的声音,孩子已经听见了洛南的声音,作出了回应。
“在那里吗?”
洛南锁定了一个方向,站在火墙跟前。
他犹豫了一会,转身从前台取来一壶茶水,拧开盖打湿了自己的两条裤子,然后一狠心从火墙上跨越过去。
腿部传来灼热的触感,双脚像是猛地浸入一盆热水之中,浑身被突如其来的热量加热,洛南觉得有股燥热在体内流窜。
被水浸湿的裤腿没有被火点燃,洛南越过火墙后直奔男孩藏身的位置。
在冷藏柜和洗手台之间的缝隙里,洛南找到了那个哭得不能自已的小男孩。
小半张脸被熏得焦黑,烟雾钻进眼睛,使得他不停地抹着眼睛,眼底满是血丝。
“来吧,跟我出去。”
洛南伸出手,抓住小男孩的小手,把他从墙角的位置拉出来。
他的母亲比较幸运,跑到了饭店的前门,他则被翻倒的油瓶和火焰拦住了去路。
小男孩怯生生地看向洛南,他对陌生人非常畏惧,但没有再哭泣。
“我带你去找妈妈,好不好?”洛南柔声安慰道。
“好。”
小男孩乖巧地点点头,他天真的年龄未必懂得很多,不过在如此可怕的火场中,一个长得顺眼说话又好听的大男孩足够获得他的信任。
洛南拉着小男孩,朝着饭店前门走去。
他顺手从洗手台里接了水,同样打湿了男孩的裤子。
“待会你要勇敢一点,我们一起跨过火焰,好不好?”
男孩依然是点点头,对洛南的话充满信任。
然而等洛南来到火墙前,刚要准备跨过去的时候,头顶传来天花板开裂的声音。
脆弱的预制隔板如同山体滑坡般倾塌,幸好洛南及时把小男孩往回拉了一步,才侥幸没有被砸中。
这样一来,通往饭店前厅的路被堵住了。
“麻烦了。”洛南皱起了眉头。
洛南感到有人在拽他的衣角,低头看见小男孩指向后厨的另一边,那里的火势较弱,因为有一扇沉重的防火门挡着。
在防火门的正上方,一个绿色的指示牌写着「安全通道」的字样。
洛南明白了什么:“你和你妈妈是从这里过来的吗?”
小男孩无声地点头。
“原来如此,你们不是饭店的客人,是看见起火后通过安全通道跑到一楼的。”
既然前路被封,洛南不会选择坐以待毙,他马上拉着小男孩推开了防火门。
防火门的内部只是温度偏高,像是一块散热许久的暖气片,可打开防火门后,滚滚浓烟扑面而来。
在防火门的背面,温度骤然翻了一倍,洛南的手指刚搭上去,已经有了被灼伤的痛感。
眼睛扫了一下,手指头上已经冒起了不大不小的水泡。
洛南用外套把男孩裹在怀里,正准备顺着楼梯往上,忽然瞥见楼梯下方一角露出了一扇门。
门是半开着的,洛南顺着打开的缝隙往里张望,看到的是一截通往下层的楼梯。
“这栋楼不知是怎么设计的,安全通道通向在厨房的后门,而且地下居然还有一层!”
从火势判断,这团火似乎正是从地下室烧起来的。
洛南担心地下室有人被困住,将男孩带到楼梯的拐角处,让他蹲下来,避开不断升腾的黑烟。
“捂住口鼻,不要乱跑,等我回来!”
洛南匆匆交代一句,朝着地下室跑去。
他只打算粗浅看一圈,如果发现地下室仅仅是用来堆放杂物的,他立马折回来带男孩去二楼。
他记得二楼的西侧窗外,有一副木质扶梯,从那里可以把男孩救出去。
地下室的烟雾熏人,满眼全是浮动的烟尘,洛南忍不住咳嗽了几声,捂紧口鼻大喊道:“有人吗?还有没有人?”
他走了几步,地下室里确实存放了不少杂物,大多数是饭店布置在这里的食材,塑料架上摆满蔬菜豆制品,边上还摆着几袋大米和腌菜的坛子。
正当他准备打道回府时,忽然发现地下室的烟雾虽然大,但火势却不明显。
这和他之前所看见的并不一致。
“难道有隐藏空间?”
洛南停住脚步,转到放蔬菜的塑料架背后,这里立着一堵后来砌出来的空心墙,被火灼烧之后墙皮脱落,右上角的墙体更是直接垮掉了一块